第(2/3)页 要是碰巧能够呼叫到其他极地船舶,通常大家会稍微改变航行并行上一小段,顺便用无线电聊个一两个小时——这是航行在北冰洋上第三大的解闷活动。 最大的是喝酒。 第二大的是赌钱。 “唉!今晚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啦!”雷尔巴科叹了口气,“那我去赌场试试手气,大副,这艘船就暂时交给你啦!” 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,完全没意识到那位被他托付了任务的大副根本一身酒气——这货已经趴在舵轮上睡了足足半小时了。 离开温暖的驾驶指挥中心,廊道上清冽的风让他清醒了些,他踱步到舷窗边,看着yamal号再次经过一座冰山,幽幽地吐出一口烟。 “你看起来有些怀念。”身边响起一个轻佻的声音,口音听起来像是德国人——那个来自慕尼黑的给他讲冷笑话的德国佬就是这种口音,他印象还蛮深刻的。 雷尔巴科转过头去,看到了一位体型壮硕的青年——青年强壮的让他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北极冰原上的北极熊。 熊一样的男人长着一张雅利安人的脸,一头璀璨的金发,还有脸部硬抗的线条——正如雷尔巴科猜测的那样,这是一个德国佬。 德国壮汉穿着一身白色的毛呢大衣,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北极熊了,但是这并不是雷尔巴科关注的重点。 重点是……这家伙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? 雷尔巴科已经在舷窗边站了五分钟,却没觉察到这个年轻人何时靠近自己的。 雷尔巴科眯了眯眼睛:“怀念?或许吧。总在这么寂寞的海域航行,我们会给每座标志性的冰山都起个女孩的名字,她们永远在这片海域等着我们,而我们在看到她们的时候,不用看海图也知道自己到了哪里。” 雷尔巴科感慨一阵,然后问:“怎么称呼?” “芬格尔,芬格尔·冯·弗林斯,和给你讲冷笑话的德国佬是老乡。” “你也是慕尼黑人。” “差不多吧。” “那我们还真是有缘,芬格尔先生,”雷尔巴科爽朗的笑道,“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么?” “能带我见见船长吗?” “哦,这是伱的诉求吗?”雷尔巴科正了正自己的船长帽,“那么现在你已经见到了,如你所见,萨沙·雷巴尔科,这艘yamal号的船长,随时可以为您服务!” “不,不是你。”芬格尔从怀里掏出一支从餐厅顺来的雪茄叼在嘴里,然后点燃。 这一刻的芬格尔不再是留级七年的吊车尾,而是身体里流着龙血,领子里衬着黄金的精英混血种。 芬格尔所率领的新闻社在卡塞尔之内有各种各样的外号,例如狗仔团,煤球清洁工,漂白剂之类的。 不过或许很多人不知道,狗仔团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外号。 狼群。 狗仔之王,实际上也是群狼之王。 “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一点,亚历山大。”狼群之王用金黄色的瞳孔锁定了雷尔巴科,就像是捕食者瞄准了猎物。 雷尔巴科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么浓郁的死亡气息了,他的心跳曲线一瞬间陡峭曲折得好像外面层峦叠嶂的冰山——如果这里确实有台心跳仪器能把他的心跳变化显示出来的话。 他下意识地弯曲膝盖,身体前倾,把手缩进袖子里,这是试图抓住藏在里面的匕首。 但他摸了个空。 这是一种“身体记忆”,就像用刀用得很纯熟的人,即使只是随随便便提着刀站在那里都会流露出强烈的锋芒。 亚历山大·雷巴尔科少校,曾就职于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阿尔法部队,他当年在伍的时候会穿一身阿尔法部队的作战服,制服的袖子里可随时都插着一柄匕首。 但是如今他的衣服只是普通的水手服——不是日本高中生穿的那种,而是航行用的水手服。 这种衣服的袖子里自然不会藏得下凶器。 没能如愿握住匕首,雷尔巴科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安,这是本能反应,当动物面对天敌的时候,会本能地渴求反抗的力量,可是当他们的反抗无法奏效的时候,他们就会惶恐不安。 雷尔巴科自然也不例外。 倒不如说,在芬格尔喊出“亚历山大”这个名字的时候,他没有直接瘫倒在地,已经说明了他在阿尔法部队培养出了最后的专业素养。 亚历山大……这个被他亲手埋葬的名字。 他换掉了住址电话,和以往的所有老朋友都断了联系,甚至雇佣黑客入侵了阿尔法部队的服务器,删除了自己档案,还进行了几次面部的微整形……而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抛弃这个名字,抛弃亚历山大·雷尔巴科的过往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