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三六-《孤有话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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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跟着萧见深来书桌前坐下,诚恳说:“殿下伤口总痛,恐是当时兵刃奇特之故,殿下还应召宫中太医会证,拟出个治疗之方来才是。”
“此事孤自有分寸。”萧见深道。
方谦心便像往常一样默不作声。但这样的沉默今日却不如往常一样没有后续。
这一回他并不离开,而是走到了萧见深身前,他屈下双腿跪坐在对方脚前,先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面前的膝盖上,在感觉那膝盖仅只跳动一次而没有任何其他反应之后,便又把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放在了这膝盖上。
他端端正正地跪坐好,然后仰起脸看着萧见深。
他身上有一股奇异的松香,这是他今日特意染好了方才来见萧见深的。
他第一次与对方如此接近,周围再没有第三者影响他们,他能够清楚而直接地看见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……
成功了,他已推不开我了。方谦心微微而笑。他不再如前几日那样战战兢兢不敢多行一步不敢多说一句,而是恢复了自己的本性,慢条斯理道:“我知殿下对危楼楼主之心意,但殿下坐拥天下,想要什么人而不可得?傅听欢不屑殿下,乃是他瞎了眼;傅听欢刺伤殿下,乃是他烂了心;而这世上还有诸多不瞎眼,不烂心之人,做尽所有,也只求殿下垂眸一顾。”
方谦心直起了身。
他的手试探性地环上了萧见深的腰部,萧见深没有拒绝;他就再进一步,伸手摸上对方那让人望之生畏、不可亵玩的面孔,萧见深还是没有拒绝。
他便只觉心中滚烫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开始亲吻对方的眉眼与嘴唇,他喃喃着说:“若能与殿下一夕欢愉,生死亦在等闲之间;殿下恐不知我之身份与目的,然而有了殿下,这身份这目的又有何要紧之处?”
萧见深:“……”他看着对方,想到了傅听欢,没有制止对方的动作。
“我愿为您生,我愿为您死,我愿如那腰间佩,日日伴君不相离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顿了一顿,轻声道,“殿下抱抱我,好吗?”
萧见深的手扶住了对方的肩膀。
这换来方谦心心满意足地一笑。他开始替两人脱衣服,先是自己的,然后是萧见深的。
他引着萧见深往书房中供人歇息的小榻中走去,他因欲望而紧绷着声音,这声音暗哑低沉:“殿下且亲我一下,我想你亲我一下。”
他没等萧见深说话,又继续自言自语:“我想与殿下长长久久地在一切,殿下且先恕了我隐瞒之罪。做奸细之辈本不该有心,不该有情,不该相信任何人,最好连自己都不要相信……”
然后方谦心的目光落到了萧见深脸上。他与萧见深双双滚倒在榻上,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,沉默许久,方才说:“殿下不知道,殿下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,几乎让人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,一切其余的都变得无所谓了——”
萧见深也被这样的剖白所蛊惑了。
他盯着对方的面孔,终于缓缓低下头去,将亲吻落在对方唇角。
然后书房的门就被骤然轰开!
傅听欢站在此间,一字一句,风刀霜剑:
“萧——见——深——”
他的声音在此中断,一口腥甜冲出了喉咙,却又立刻被主人反吞回去。
于是从喉到心到肝到脾到肺到肾,无一处不如钢刀刮骨、烈焰焚躯那样疼。
傅听欢怒极反笑,他再一开口,风雷声动:
“你敢负我至此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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