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1章-《凤栖青雀台[重生]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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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现在整个手臂很是干净,没有什么胎记。
他们不知道云栖口中的蒟蒻是谁,但也能确定他们的确抓错了人!
这乌龙搞得,里外不是人,别说赏钱了,现在还可能暴露。
大汉怒极,直接提着几个逮人的手下出去。他们出了这间破败的屋子,云栖观察周围,这是一间被废弃的道观,四处漏风,头顶上的瓦片都空了大块,能看到上方的阴沉天气,应该快要下雨了。
这样的地方,别人真的能找到自己吗。
会有人发现她不见了吗,她出门时就与孔妈妈和司棋说过,会逛的久一些。
他们会上报吗,李家会在意一个丫鬟的存在吗?
问题很多,云栖却知道,真遇到困难,与其想着依靠他人,不如靠自己。
她一直知道,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帮她。
云栖不想这么快绝望,至少第一关算是过了,知道抓错人了他们可能暂时不会动她,但也难保他们不会在后来杀人灭口,她必须要想办法自救。
她看向右手臂的地方,那是余明珠在她出生时刺的鯨,只是今日去了两间胭脂铺,为了试珠粉就在那印迹上试了试,与肤色相近,后来也没擦去,没想到这会儿救了自己一命。
平日里她不会将印迹显露人前,加上穿的是长袖长裤,除了府里少数为她做衣量衣的老妈妈和绣娘,只有一个余明珠知道。
她想到一个让她不敢置信的可能性,这绑了她的人莫非是余明珠。
四年后死去的忏悔,与现在的心境、境遇是不同的,说不得她真能干出这一不做二不休的决断。
若是如此,她要争分夺秒地寻到安全处,决不能再待这群人身边。
云栖也说不得是后悔还是别的,任何选择都要伴随风险。
她很不合时宜的想到,前世经历数次低谷与暗杀的魏司承终于不再隐藏本性,写下了那则放妻书。夫妻双方画押后,他在离开时少见的靠近她这个不得宠的下堂妻,轻轻拍了拍她的脸,似含着一丝冷意:“这些年你身在曹营心在汉,不容易。未来,未可知,望你无悔。”
“悔与不悔,都是云的选择。也望王爷得偿所愿,一展宏图,并娶得您心仪之人。”
一颗弃棋在行动时,就该有退场的觉悟。
……
“云栖,你可听过,慧极必伤?”
果然,未来不可知。
没多久后,他成为新帝君临天下。
他高高在上,她一如草芥。
云栖的呼吸变慢了许多,她试图保存体力。她的手脚没被绑着,大约是笃定被喂了药,她没有力气逃跑。再说这深山之中,来往的人很少,他们还有人在外把守着,一看不对劲就会撤退,这让他们很是放心。
云栖隐约听到外头的几人吵了起来,显然是为抓错人而起的争执。
云栖闭眼,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,少了视觉,听觉更敏锐一些。
从他们的说话口音能听出来自北方,这次打算干一票大的就寻一好机会,贿赂衙门里的人,把自己兄弟给救出来。另外,他们好像还犯了事,在逃避仇家。绑走云栖这个活只是恰好接到的,给的赏银是别人的几倍,对方没要求杀人,但意义也差不多,谁都知道让他们这种江湖人接了活,杀不杀都在他们决定下,就算死了,那也叫意外。
她还听到那为首的大汉叫吴钩,在京城好像有个很有名的外号叫狗王,取的应是谐音。
云栖觉得这个外号……有一些熟悉。
只是她如何也想不起来,而且由于药效缘故,她的思维也很迟钝。
云栖实在扛不住,再次昏睡过去。
不知那吴钩进来时,看到她的模样,阻止了独眼打算解决的手:“我们什么时候连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杀?老弱妇孺,是老子的底线,老子三不杀。弄错了就找真的来,肯定还在那府里!这个就先带着,总不能让她回去通风报信。”
“那另外那个真的呢?”
“再回城里蹲点,我们为等她等了大半个月,现在不过是再等等而已。”
“真有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丫鬟?”
“这倒没错,接活后我还向李府出门的丫鬟打听过,不过这个蒟蒻不见了,那府里会不会来人寻她?”另一手下插嘴道。
“这些大户人家都是吸人血的,没了就有顶替上的,哪个会在乎这么个小丫头的命,没了就没了。”
云栖再次醒来时,身体的乏力已经轻了许多。
她偷偷攥了攥拳,感觉到力量正在恢复,应该没再给她喂药了。
她被移到了那道观大堂中,因着外头下起了雨,她刚才待的地方漏水太厉害了,这大堂也有漏雨处,只是好上许多。
远处有一处篝火,四周还有不少破盆子接着上头漏下的雨水,几个大汉围着那火取暖,云栖被扔在一稻草堆上,看着也不太在乎她。
她往四周看了看,身后的神像断了一半,只有半张脸犹存,像在望着她。
她暗自对神像祈祷了一句。
云栖一醒就很害怕地蜷缩着身体,她这次被绑起来了,应该是怕她逃跑。吴钩似乎很讨厌这种柔弱的如同菟丝花一样的女子,只挥了挥手,就不再关注她。老婶子立刻会意,她正在煮汤,一堆树枝上架着一口锅子,里面只有一些杂菜和少许肉干,旁边放着几块干馍,一看就是常在外露宿的。
老婶子搅了搅汤,又掏出个布包,很是不舍得放了些粗盐进去。
云栖隐约看到,那粗盐不是市面上流通的细盐,是青黄色的,这种盐一般是盐贩子私贩的,供给大多数吃不起盐的人家,不过庆朝盐价太高,就是粗盐也有很多人买不起,比如云栖来李家前,一年都吃不到几次盐。
但这种青黄色的,吃多了会闹肚子,严重的还会中毒,看着那老婶子端着一碗汤过来。
云栖装作害怕地泪水直流,仿佛是太害怕了,不敢丝毫反抗,就这老婶子的手乖巧地一口口喝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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