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2 章-《偏执的浪漫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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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一次是两人独处时间最长的一次,起先婉烟担心家里人发现她失踪会报警,但无论她如何挣扎反抗,都得不到陆砚清的回应。

    只有床笫之间,他才是真实的。

    每次结束,婉烟累到眼皮都睁不开,等身旁的人呼吸均匀,陆砚清才慢慢睁眼,在黑暗中静静看她恬静的面庞,从身后轻轻地抱住她,沉沉说着:“烟儿,你是不是还想着离开我。”

    婉烟的脸颊埋在被子里,似乎已经睡熟。

    男人温凉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因为挣扎,被手铐磨出的红痕,意识很清醒,黝黑的眼眸浓稠寂静得宛如黑夜,深不可测。

    他呓语般,薄唇吻在她手腕,说:“就这样吧,永远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十五天过后,这段软/禁终于因为外婆的到来而结束。

    那天,陆砚清送她回家,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话。

    婉烟垂眸,看着自己的手腕,上面的红痕抹了药之后已经消失,但这段时间的每一个日夜,却深深刻在了她脑子里,就连婉烟也不确定,他们这样的关系到底正不正常。

    她从未觉得陆砚清陌生,却又好像现在才真正认认识了他。

    车停在距离孟家榜远的地方,婉烟坐在车上,远远的便看见孟家大门口站着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,而警察旁边则站着她爸,还有她的两个哥哥。

    这一刻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她的手刚要推开车门,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,婉烟扭头,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。

    陆砚清也看她,清眉黑目,挺鼻如峰,可就是在这张极具欺骗性的面庞下,藏着令人心惊,恐惧的偏执。

    婉烟的手慢慢紧握成拳:“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
    陆砚清凝视着她,慢慢握紧方向盘,手背的筋骨绷紧。

    过了半晌,他调开视线,望向别处,声音沙哑:“除了分手,其他我都依你。”

    婉烟还想说什么,话到嘴边又吞咽回去,没再看他,接着打开车门,径直下车。

    —

    那天婉烟回到家,孟家老老少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。

    尽管婉烟说自己是去同学家玩了几天,但这拙劣的谎言却骗不了家里的那几位。

    当晚,孟其琛去找陆砚清,两人在漆黑的夜色下打了一架,陆砚清从始至终没还手,也一声没吭。

    此后,孟家视陆砚清为洪水猛兽,禁止婉烟跟他再接触,两人就算没有真的分手,但在周围人的助力下,也快断得干净。

    陆砚清因为擅自离校,学校予以处分,处分结束的那天,陆砚清也该回学校。

    婉烟好不容易从孟子易那讨来手机,收到陆砚清的消息后,她第一时间赶去了高铁站。

    六月份的天气还很热,烈日高悬,高铁站人头攒动,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,婉烟的目光搜寻一遍,终于在人群中看到陆砚清。

    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屹立在人群中,斑驳的光影落在他挺括的肩线,纯黑色的体恤,身高腿长,他腰杆笔直,背影孤桀。

    婉烟蓦地松了口气,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小汗珠,她站在原地,看着那道背影,正犹豫要不要过去。

    像是心有感应,陆砚清就在下一秒回头,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地撞上。

    婉烟咬了咬嘴唇,他还是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她,眼里意味不明。

    陆砚清深吸一口气,心脏像是被刀划开了一道口子,往里呼呼灌着冷风。

    婉烟站在原地没动,却看见那人丢了行李,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来。

    直到她被人紧紧地揽进怀里,婉烟愣了愣,很慢地抬手,回抱住他。

    鼻间是他清冽好闻的气息,带着淡淡的烟草味。

    陆砚清没想到她会来,此时心脏快要裂开,血液轰的一下全部涌上大脑,用力地抱紧她。

    婉烟抬眸,看到男人眼底淡淡的乌青,还有眼角微消的伤痕。

    陆砚清注视着她喉结微动,慢慢红了眼眶,长臂揽着她的腰,小心翼翼,一寸寸地收紧,让他贪心地想要将她带走。

    两人很默契地谁也没提那天之后的事,婉烟抿唇,退出他怀里,帮他整理了一下微皱的领口,声音很轻,“以后不要这样了。”

    哪有人动不动铐手铐的。

    陆砚清抿唇,漆黑的长睫盖下一层,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。

    婉烟愣住,忍着鼻间的酸涩,眨了眨眼: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就像有人说过的,世事千帆过,路的尽头总会是温柔与月光。

    看着密码盒中的手铐,那些往事不受控制地如潮水般涌来。

    那件事过后,婉烟才知道,她和陆砚清都是偏执的人,对彼此的爱盲目,且疯狂,甚至有点病态。

    那个年纪,他们都不理智,甚至处事极端,但婉烟却不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。

    婉烟将那个手铐放回到密码盒,却忘了锁,又捧着以前的旧相册翻看,这里面大多数是她和陆砚清的合照,两人从高中到大学的合照挺多,以前她还能在这里看到陆砚清妈妈的照片,现在却一张也看不到,应该是被人取出来了。

    婉烟盘腿坐在木地板上,抱着相册慢慢看,连陆砚清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听到动静,她刚一抬头,便落进某人怀里。

    陆砚清半蹲下来,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:“怎么又坐地上了。”

    她一到冬天就手冷脚冷,却不爱穿鞋。

    见他收回手欲起身,婉烟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,不让人走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才回来啊?”

    陆砚清:“刚刚在菜场遇到同学,聊了几句。”

    婉烟挑眉,“哦”了声,慢慢松开手。

    陆砚清垂眸扫了眼地上的相册和密码盒,目光微顿,默不作声地将两样东西捡起来。

    密码盒的盖子是打开的,那副手铐静静躺在其中。

    婉烟抬眸,想看看这家伙会有什么反应,很遗憾的是,这人云淡风轻得很,像个没事人一样。

    陆砚清将密码盒放在书桌上,重新落了锁。

    婉烟坐在床边,脚丫子晃啊晃,陆砚清拿过一旁的拖鞋,握着她的脚踝,帮她穿上拖鞋。

    女孩莹白的脚丫子很小,落在他宽大的掌心,很容易激起一个男人的保护欲。

    他弓着精干的腰,垂下的睫毛浓密直挺,低声说:“我一直很后悔。”

    年少轻狂不懂事,他用了最直接,最具伤害性的方式将她软禁在身边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过去,他看过太多的生死,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张扬轻狂的少年,却也明白,唯有深情与爱不能辜负。

    面前的男人俊脸沉静,婉烟微怔,轻轻捧起他的脸。

    女孩温凉纤细的手指细细描摹过他深邃的眉眼,俊挺的鼻梁,最后停在他瘦削温热的唇瓣。

    陆砚清看着她,女孩半边脸被镀上一层浅淡的光晕,干净明媚的眼底有光芒流转。

    婉烟抿唇,微微扬着眼尾,唇角勾着笑:“你应该庆幸,遇到我这么好的女朋友。”

    陆砚清:“嗯。”

    婉烟捏捏他的脸颊:“要是换做别人,估计早就被气跑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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