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-《女儿是上辈子的死对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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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万幸,将军脉相平稳有力,想来不曾沾上那毒。”大夫收回把脉的手,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那到底是什么毒?”唐筠瑶迫不及待地问。

    “是一种出自东狄,毒性既猛又迟缓的毒药,不会立马致死,只是人一旦沾上,身体便会变得越来越弱,就跟寻常生病了一般,时好时坏。但到了某种程度,就会愈发衰弱,最终缠绵病榻衰歇而亡,就如同病逝一般,教人瞧不出半点异样。”

    唐筠瑶心口一紧,下意识便抓着贺绍廷的手,瞬间便想到了上辈子他‘病逝’东征途中的结局。

    会不会、会不会那一辈子他也根本不是病逝,而是遭人毒害!

    想到这个可能,她的心便如同被钝刀割着一般,痛得她脸色发白。

    不应该这样,这个人不应该是那样的结局,他原应该有更好的前程,原应该驰骋沙场成就伟业,而不是在世人的遗憾与惋惜当中憋屈地病死。

    贺绍廷察觉她的恐惧,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:“别怕,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他对生死之事向来看得极淡,此刻纵然得知自己险些进了鬼门关,可是也并没有情绪起伏。

    唐筠瑶深深地呼吸几下,扬声吩咐:“曹护卫,请你到镇远将军府请杜将军过府,便说贺将军有紧要事与他相商,务必把人请了来。”

    曹胜明了,拱手应下便去。

    “请他来做什么?待我杀进去直接把那对假父子的脑袋砍了来!”范广恨恨地道。

    唐筠瑶没有理他,又忙吩咐人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,催促着贺绍廷快去洗一洗,顺便把身上同样沾了毒酒的衣裳换下来。

    贺绍廷半句反驳的话也没有,乖乖地听从她的安排。

    见她反客为主地在府里这里安排那里吩咐,范广又忍不住嘀咕:小妖女脸皮可真厚,倒像是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子似的。

    唐筠瑶却不放心地又问了那大夫关于贺绍廷身体之事,得到对方再三保证,确定他除了往些年在战场上留下的旧伤,并且这些伤并不致命外,再没有其他问题。

    杜诚忠来得相当快,那厢贺绍廷还没有沐浴更衣完毕,他便已经跟着曹胜过来了。

    “绍廷呢?”见诺大的园子里并没有贺绍廷的身影,只得范广、一位大夫打扮的中年男子,还有一位俊俏得过分的小厮。

    又见范广对他怒目以对,似乎下一刻便要冲上来一般。而那名小厮则用一种鄙视的眼神对着自己,仿佛他是什么肮脏的东西,顿时不悦地沉下了脸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半点规矩都不懂,我问你绍廷呢!”他瞪着那小厮喝问。

    唐筠瑶眼睛忽闪忽闪,脆声道:“我姓贺,你可以叫我贺夫人!”

    范广、曹胜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脸皮,简直比城墙还要厚了!

    转角处正要迈出来的贺绍廷步伐一顿,有点耳热,又有点欣喜,嘴角不知不觉地微微上扬,干脆也不出去了,只继续听‘贺夫人’说话。

    杜诚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微眯着双眸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,这才恍然大悟,又不悦地道:“唐姑娘还请慎言,你不要名声,绍廷还要呢!”

    唐筠瑶冷哼一声:“他人都是我的了,还要什么名声!”

    范广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不会吧?将军已经被这小妖女给……

    曹胜捂着眼睛侧过脸去,对这姑娘的厚脸皮简直叹为观止。

    贺绍廷一张俊脸登时涨得通红,愈发不敢出去了。

    杜诚忠怒骂:“不知廉耻!唐松年便是如此教女的?”

    “我爹教我的东西可多了。比如他就教过:畜生就是畜生,便是再穿得人模狗样,本质上仍旧是个畜生,自然是没有必要给他脸面!”

    “你骂谁?!”杜诚忠大怒。

    “我骂畜生,骂那等负心薄幸、驱妻杀子,待得了报应后,又厚着脸皮要认亲,认亲不成又暗下毒手的衣冠禽兽。杜将军这般恼怒,难不成你也是这样的畜生?”

    “放肆!”杜诚忠勃然大怒,骤然朝她击出一掌,曹胜范广大惊,想要飞身前去救人,可有人却比他们更快,一道蓝影如闪电般掠来,挡在唐筠瑶身前,硬生生地接下了杜诚忠一掌。

    只听一声闷响,掌风交接间,杜诚忠被震得连退几步,气血一阵翻涌,终于‘哇’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。

    “你要取我性命,我便当是还你生身之恩。可是你若想伤她,我纵是拼了性命,也必教你付出代价!”贺绍廷铁青着脸,脸上布满了杀气,死死地盯着嘴角渗着血丝的杜诚忠,一字一顿地道。

    杜诚忠不敢相信地望着他,看着他毫不掩饰的杀意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,心也凉透了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他终于明白,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等得到父子相认的那一日。

    “我又怎会想取你性命,你是我唯一的儿子,我又怎么可能想取你性命……”他神情颓败,随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,苦涩地道。

    被贺绍廷护在身后的唐筠瑶没想到杜诚忠居然一言不合便动手,当即更恼了。

    “杜将军,扪心自问,若是你儿女成群,你还会想着认回当年便被你抛弃的孩子?只怕不但不会,还要彻底抹杀,免得传扬出去有损名声。你此番所谓的后悔,不过是冲着“唯一”二字,何来真正的悔意?!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那么狠,廷哥儿不认你,你便一样要将他除之而后快,竟连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血口喷人!”杜诚忠气得额上青筋频频,死死握着拳头,用着吃人的目光盯着她。

    “我血口喷人?”唐筠瑶一下子便从贺绍廷身后跳了出来,哗啦啦便将方才之事添油加醋地道来,直听得范广咂舌不已。

    “她之前不是说未必是杜诚忠,很有可能是那个冯维亮的么?怎又换了说法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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